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聖母峰基地營健行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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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【作者速寫】黃美菊女士,榮民主眷,常隨同自空軍退伍的夫婿登山健身。曾獲「火鳳凰文教基金會文學獎」特別獎和聯合報「懷恩文學獎」優選。

去年春,我們夫妻倆參加登山會的尼泊爾聖母峰基地營健行活動,令人回味無窮。
健行隊伍一行二十六人,有十三位來自臺灣,成員是六壯士加七仙女,最年長者七十一歲,年輕者也有三十六歲,平均年齡約六旬,由嚮導Ang領軍,帶領一位廚師、四位雪巴人(藏族)、五位挑夫、兩位趕犛牛的兄弟,還有八頭揹著帆布袋的犛牛,大夥懷著無比的鬥志與豪情,邁進喜馬拉雅群峰中。
聖母峰基地營是山友稱的「EBC營地」,裝備在此盤整,同時進行高度適應及攀爬訓練,向來是登山健行者最景仰的聖地,有山友甚至設定為「此生必遊」的目標。
早春三月,乍暖還寒,但山徑上的登山客已經絡繹於途,且不乏外籍人士,難怪有山友形容山徑像國際觀光大道。
第三天從昆布山區的南切村走到較大部落昆瓊,傍晚住進山屋,一對馬來西亞華僑老夫婦說是第四次來,以後還會再來。稍早也曾與一對來自法國的風趣老夫婦打過照面,山屋主人說,他們預備住上一個月。
入山後,每天一大早,在臉上塗抹防曬乳液,尤其鼻子要特別抹厚;抹勻後再套上面罩,戴好遮陽帽,十足像蒙面俠,有趣極了。嚮導又再三警告交代,到達四千公尺以上山區,不要洗澡、洗頭,以免感冒;預防高山症的藥,早晚各服一粒,至四千公尺以下才可停藥。
朝聖之路,從海拔兩千多公尺高度,蜿蜒上行,雖不算陡峭,因海拔太高,空氣稀薄,十分費勁。十幾天來,每天七至八小時山路,越過雪線,最高點就是五千六百二十三公尺的卡拉帕塔,既挑戰體能極限和耐寒度,又得防範「高山症」,也是意志力的大考驗。
四千公尺雪線之上,經年覆著白雪,沿途盡是寬闊谷地與冰原,周遭環抱六千公尺以上群峰,極目四望皆險峻,山壁彷彿被巨人持大斧劈開,數大之美,令人驚歎!
最後一段行程,在凜冽稀薄空氣中堅苦挺進,好不容易才到昆布冰河上的「EBC營地」,在凹凸不平的雪岩坡上,遍地是冰磧石。巨大冰川,高聳雪牆,幾頂黃色帳篷,錯落其間,伴著處處可見的冰塔。
很多人以為,聖母峰名列世界第一高峰,肯定是鶴立雞群,從遠處就可望見,實況卻非如此。聖母峰藏在群山之中,四周圍都是八千公尺上下,略低一點的參天巨峰,如果不是站得很近,根本不可能察覺;換句話說,即使身處喜馬拉雅群峰中,想看清聖母峰的尊崇容顏,有時仍得靠幾分運氣。
海拔八千公尺以上高峰,風勢太強,隨時可能將積雪吹飄,而且繞著峰頂轉,造成「旗雲」。當聖母峰出現在世人面前時,也經常是「猶抱琵琶半遮面」,峰頂總是飄著「旗雲」,讓它忽隱忽現。
最後一天,在戶外早餐,第一次見到日出,桌面一層薄霜,在晨霧中發亮;六壯士一臉落腮鬍,尤其大企業家李董,黑、灰、白相間的鬍子,十分有趣。
在險峻地形、天候中,深深感受到人的渺小,我們不是「挑戰」,而是謙卑地去體驗、融入。
一路上,夫婿常走在前頭取景,我則與幾位女伴墊後「漫步」,合影相片屈指可數,好在到達天波切喇嘛廟前,住高雄的鐘先生又替咱夫妻拍了照,背景是飄著旗雲的聖母峰。
夫婿喜歡山岳,行前不但勤做功課,且更新攝影器材,可惜我體能不繼,害他牽掛。第二天,即因落單、迷路,讓他來回奔波,透支不少體力。大家又因水土不服,輪著腹瀉、頭疼、咳嗽、流鼻水,幸好藥品準備充分,全身而退。
我們明知「老」早已至,居然敢「勇闖天關」前往聖母峰基地營,緣於二十年前我健康一度亮紅燈,醫囑以登山、游泳等運動健身,增進心肺功能,乃隨著自空軍退伍的夫婿李兆名登山,至今他已登頂百岳,我也踏遍其中的四分之一。
有些事不宜再等,如想擁有奇妙新奇的登山體驗,那麼來一趟「EBC營地」,肯定不虛此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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